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?
向来热闹的充满烟火气的街上变得冷冰冰,以往人声鼎沸的商店变得门可罗雀,一向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家庭邻里,变得沉闷,紧闭的房门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那个站在一九年一脸迷惑的姑娘,看着这一切,神色不安。
她可能在想,为什么一切突然按下了暂停键。
我看着她,再看看手机上疫情放开的信息,沉思不语。
我们都被打得猝不及防。
一切皆为偶然,她在晚自习时不经意抬头,看到晚间播放的武汉几人不知名发热的新闻,暗示了暂停键的启动,同样的,此刻在自习的我,偶然看到了新京报那个说阳了也没事的微博,预告着暂停键的关闭。
同样是站在学校大门前,她看着前面的大门,挣扎许久,始终迈不出去。
不,是不能。
我看着她,转头一步一步地向前走,简简单单地,跨过了那道曾经像是洪水猛兽般拦住她的大门。
可以了。
我对她招招手,可惜,她一直站在原地久久不语。
我待在房间里,手里拿着鞭炮烟花,呼朋引伴的一大家子出去空地放烟花。
仙女棒绽放出一大片金灿灿的光彩,我似乎将心中的火树银花留在了手上;鞭炮发出震耳欲聋的“砰”声,让人想起了这是可以驱逐年兽带来吉兆的声音;一大束烟花“咻咻”地炸开夜幕,像是美丽的少女娇嗔这暗沉的黑,势必要将黑夜破出一道巨大的光口。
同样大声的,是我激动的心跳。
如此美丽,如此热闹,如此自由。
我抬头,看着她孤零零地站在窗户前。
与她对视后,看到她那沉在眼底的羡慕以及那一大团抹不开的黑,我向她招招手,她依旧站在那里久久不语。
我走进许久未进的餐厅,坐在我的对面都是许久不见的朋友,我们相约着许久没开展的团建,店家喜气洋洋,精神气十足得似乎拥有大干一场的决心,这几年的疫情,打倒了许多这样的商家。
现在,他们可以站起来了。
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,这是冬去春来的相约。
“哎,这几年都不见,大家好像都变了很多。”朋友开口,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我笑笑,疫情让人不得不按下许多方面的暂停键,同样的,也开启了许多方面的启动键。
那段日子里,阅读,做饭,练字,写作等等这些慢节奏的东西,充盈着我的生活。
不仅是我的回忆,也是大多数人的缩影。
木心曾经说过一句话:“所谓万丈深渊,下去,也是前程万里。”
若是把疫情比作深渊,我们的生活,也只能称作在充满阳光的低谷里平和等待着上去的时机。
现在,雪化了,花开了。
竹外桃花三两枝,春江水暖鸭先知。
我依旧喜欢与她对视,我知道,她是冬天的我,我是春天的她。
我们彼此都失去很多,也得到很多,但是我们看起来,对温暖的春天依旧是毫无抵抗。
我拉着她,不容分说地跨过了那个大门,放了那些灿烂的烟花,与我们的朋友一起回顾以往,抱有充沛的希望向着未来。
我将她的口罩摘下来,告诉她:“这不是不能拿下的。”
我让她看着外面饱含烟火气的人间,告诉她:“这是你可以拥有的。”
她终于不再沉默,大哭着将以往的厚重的灰暗尽数丢弃。
春天的到来,驱散了笼罩我们上空的阴霾。
我们自由,我们热爱,我们心安。
不用再担心病魔的侵袭,不用再担心物资的缺乏,不用再担心困于一方地。
她的冬天结束了。
我们的春天来了。
请用你的明亮温柔的目光,去尽情亲吻这个人间吧。
文/林学敏
初审/刘芯琳 陈胤旭
复审/付雨晴 李嘉滢
终审/周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