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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来稿选登]未能忘
作者:李嘉滢   来源:   发稿时间:2023-05-03   浏览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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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能忘,四年前的春光是那般暗淡,四年前的世界是那般的灰暗,四年前的我看不见光。

那一年的春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刺骨。在那一年,父亲因疫情失业,面对生活的种种压力而常常情绪失控。在此前的记忆里,父亲是一个极其温良之人。他是孝顺阿奶的亲儿,是疼爱母亲的良人,是护佑孩子的英雄。可是,经此疫情一遭,父亲似乎被抽干了精气神,日渐萎靡。常见阿奶仅是想关心父亲近况,却换来父亲的冷漠;常见母亲仅是想劝慰父亲振作,却遭到父亲的怒吼;常见弟妹与我仅是想分享学习的收获与奖励,却遇及父亲的愁容。

在此情况下,母亲为了生计维持,不得不早出晚归。阿奶虽年逾古稀却未能享及安宁岁月,取而代之是愁容满面与耕田种地。而我,也徒生出一种恰如汪曾祺先生所说的“比悲痛更为沉痛的滑稽感”。从未如此这般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一无是处,我的能力竟如此微薄。长辈养育我十多年之久,我竟无能回馈。这种沉痛的愧疚感与无力感,让彼时的我举目不见世间光彩,低头满是蒜皮乱麻。无数个黑夜醒来,盯着灰暗的天花板,久久未能再眠。厌学的情绪更是慢慢生发,如此可笑。

未能忘,那一束照耀进我所身陷的冰冷而又黑暗的世界的光线,仍是那名为源自家庭的爱,成为救赎囿于一隅的我的存在。

那是父亲找到工作的一个夜晚,我看见坐在院子里的奶奶,独自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。我也在客厅顺了一把藤椅,并排坐着。原是谈及这片刻清闲的愉悦,而后不知不觉便聊到了奶奶年轻时的故事。“以前的生活可苦了。现在看你能读书,也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,是真的很为你高兴。我啊,现在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就好,我只想守住这份快乐!”闻言,顿感鼻子一酸,眼眶不知间已有热泪打转。此段轻柔的言语,像一束光般有力而又温暖地刺进彼时困住我的帷幕,转而充斥着整个世界,照得其他的回忆有了色彩。

未能忘,原来在我一度否定自己,一度郁郁寡欢,一度想放弃自己的时间里,我竟忽略了这么多明媚的瞬间。我的家人是那般的疼爱我与爱护我:阿奶即便是年事已高,可是依旧不遗余力地爱护着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;母亲即便总忙忙碌碌的赶着生活,可是也为我们准备避暑驱寒的汤水;父亲也是在想尽办法地给予我们无忧的生活。诸如此,种种细节所包含的爱与幸福,却为彼时的我,排开至外。

我怎可这般自轻自贱,躯体受之父母,我却想毁于一瞬?养育之恩怎可在我一念之间划为空集?

未能忘,这份清然的救赎,成为往后积极生活的向往。我也想好好爱护自己,就像他们好好爱护我一样。我也想成为那一束以后可以照耀他们的光,成为护佑他们的臂膀。好好爱护他们,就像他们给予我幸福与爱一样,为他们带去生活的欢愉。

文|李嘉滢

初审|刘芯琳

复审|陈胤旭

终审|周圆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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